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财政司司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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棒球岁月

相隔半世纪再挥棒击球,能够一击即中,这种快乐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,所以请不要笑我自我沉醉。

上星期日,我在马鞍山香港道教联合会纯阳小学出席了一个相当特别的节目-沙田节少年棒球邀请赛的决赛。主办单位邀请我担任开球礼嘉宾,我有机会再一次站在投手和击球手的位置投球和击球,缅怀一下少年时代的棒球岁月。

上一次拿起球棒击球,应该是四十多年前,我在美国纽约念中学的日子了。虽说是半个世纪之前,但那时候的美国,最流行的运动同样是美式足球、篮球和棒球,和今天没有两样,但对于未发育的初中生,打棒球的成功感肯定比前两者要大,在少年人的圈子自然特别受欢迎,亦几乎是我每日下课后的指定活动。

不过,要有齐全副棒球装备一点不便宜,父母要照顾家中四个小孩,亦无闲钱买这些奢侈玩意。不过,困乏的环境通常都会激发孩子的创造性和灵活性,当时我和一对拉丁兄弟街坊死党,就用扫把棍改装成棒球棍,将纽约曼哈顿下东城(Lower East End)的马路,当成我们的棒球场,每日放学就联同附近的街童打波,遇到有车经过就中场休息,断断续续,一直打到天黑父母放工才会散场。
小孩子的全副棒球装备,是我当年梦寐以求,却从未拥有过的东西。

由于是在马路玩,用真的棒球很容易会打烂两旁房子的窗,而一旦打烂了窗,可不是道歉就能够脱身,所以我们改用了一款较软身的平价胶波,为了以防万一,我们更会把它切开为两份,一方面减低它的撞击力,买一个波又可以分两次玩,更加符合成本效益。

年少的我,当然也有正正式式在棒球场内打球,但当时几乎所有的球场都是学校管理,大部份时间被球队使用,即使有空档也不是对外开放,街童要打波就要自己想法子。所以,我的棒球回忆都是发生在马路旁边,虽然粗糙,但充满欢乐,直至升上大学我开始改玩剑击,亦开始专心学习洪拳,我才告别那些年的棒球岁月。

说回上周日在沙田的球赛。当我知道大会邀请我做开球嘉宾,有机会下场击球,我确实有点兴奋,但内心更多是紧张,「四十几年无打,仲打到?」虽然近半世纪没有碰过棒球,但我一直有运动习惯,对自己的身体还是颇有信心的,遂答应了对方邀请。

香港人少打棒球,很少人明白掷东西要掷得远,不单要用腕力,还要其他部位协调。

不过,当天接过球棒,走上击球手的位置,还是幻想了一些画面,「会不会打空气,被三振出局? 球棒会不会甩手?被球打中眼镜又怎办?」突然之间,我想起德国导演Wim Wenders拍过的一部改篇自同名小说的电影《守门员的焦虑》,而我当时的处境,应该可以叫做「击球手的焦虑」吧?

听到主持人叫投球的同学「走近一点」、「投慢一点」,我亦轻松了一点,看着来势不快也不慢的第一球,我很自然地挥棒,击中,皮球平平的飞回投手方向。听到球棒击中皮球的声音,真的很爽,那是只有击球手才感受到的棒球乐趣。那一刻的我,像回到五十年前。

当天参赛的孩子,有来自内地、台湾,也有香港的日侨,当然还有沙田的代表「沙燕队」,看见他们一身整齐的制服,标准的投球和挥棒姿势,肯定都是接受过很正统的棒球训练,和我当年在马路边用扫把棍打球,还要将一个波切开两次玩,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了,两种生活无法比较,而「谁更幸福」这个问题,永远也不会有准确答案。我只期望他们好好打下去,让这门有趣的运动可以伴随一生,不要半途而废就好了。

新的一年,祝大家多做运动,身体健康!

2015年1月4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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